当然,下面是你这篇文章的改写版,每段都尽量保持了原意,同时增加了些细节描写,整体字数变化不大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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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潘彩霞
1968年8月的一个夜晚,苏州“紫兰小筑”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。73岁的周瘦鹃站在满目疮痍的园子里,心如刀绞。他钟情了一辈子的紫罗兰,如今却被无情毁灭,满地残枝败叶,令他痛彻心扉。
恍惚间,他的思绪穿越时光,回到了半个多世纪以前。那一天,他最深爱的女子披上婚纱,成为别人的新娘。她的英文名叫“Violet”,正是紫罗兰的意思。
信念崩塌后,周瘦鹃的精神也随之破碎。悲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,当他目光定格在院子中央那口古井时,毅然决然地走向井边,一跃而下,带走了那段深刻缠绵的爱情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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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2年,上海务本中学的校庆舞台上,同学们正用昆曲演绎传统戏码。台上的“校花”周吟萍饰演女主角,她活泼可爱,纯真自然,唱腔中带着唯美的古词韵味,字字句句入耳动人。
展开剩余90%台下的18岁少年周瘦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微笑而焕发出斑斓光彩。那时,他刚刚完成中学学业,正在民立中学教授英文。
少年心中燃起情愫,周瘦鹃深深爱上了周吟萍。每天放学路上,他默默守候,既渴望见她一面,又因自卑而踟蹰不前,内心矛盾重重。
他的胆怯源于身份的差距。周吟萍出身富裕家庭,而他父亲早逝,家境贫寒,母亲靠给人缝补活儿勉强供他完成学业。
虽然16岁时已发表小说和剧本,才华横溢,但在那个等级森严的年代,这段恋情注定步履维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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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心中燃烧的思念使他无所顾忌。周瘦鹃鼓起勇气,写下谨慎而温柔的信,生怕冒犯了心中的佳人。
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他等待着回音。数日后,惊喜降临:周吟萍回信了,还附上了她的一篇作品《探梅赋》。
她对昆曲情有独钟,曾拜名师学习,尤为欣赏《牡丹亭》中的杜丽娘,连带着对梅花也有深深的喜爱。
读信的那一刻,周瘦鹃被深深打动,爱意如潮水般汹涌。她的英文名“Violet”意指紫罗兰,从此,他的心灵中开出一片片紫罗兰的花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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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成了他前行的动力,周瘦鹃辞去了教职,专注于写作与翻译。20岁时,他已在文坛崭露头角,风靡一时的《礼拜六》周刊上,几乎每期都能看到他的作品。
通过文字,他敲开了周吟萍的心门。信中,两人热烈讨论昆曲、小说,甚至分享对紫罗兰的感情。频繁的书信往来,让他们的爱情枝叶愈发茂盛。
沉浸在甜美的情感中,周吟萍渴望与心上人终成眷属,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场父母安排的婚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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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爱意难藏,家人察觉到她的恋情。为了阻断这段感情,他们火速为她安排了婚礼。
她的未婚夫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,像杜丽娘一样,平时乖巧顺从的周吟萍开始在心中默默反抗,但终究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。
迫于父母的压力,她无奈妥协。唯一的请求是:邀请周瘦鹃参加她的婚礼。在写给他的信中,她表达坚定决心:“坚贞共矢百年心。”
这是她暗示他,愿意永远做他的未婚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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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礼当天,周瘦鹃如约而至。看着心爱之人身披洁白婚纱,成为别人的新娘,他的痛苦难以言表。
而周吟萍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,神情恍惚。她凝视着周瘦鹃,双手不停轻抚着手上那副淡色丝手套——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。
这巨大的打击让周瘦鹃病倒了。唯一的慰藉,是周吟萍通过信使给他寄来书信,每一纸每一句他都如获珍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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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后,在母亲的催促下,周瘦鹃也步入婚姻殿堂。此次,轮到周吟萍前来参加婚礼。
她内心的苦涩无人能懂。这一年中,她夜夜抱着一把剪刀,守护着自己的清白,期待夫家能给她一纸休书。却没想到,等来的却是周瘦鹃的婚讯。
一切无可挽回,第二天,她写信给周瘦鹃:“昨晚我去剧院看了《黛玉葬花》,为林妹妹狠狠掬了一把同情泪。”
这泪,不只是为林妹妹,也为她自己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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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运的是,周瘦鹃的妻子通情达理,理解他们的遭遇,默许两人继续通信,成了精神上的依靠。
然而,周吟萍对感情逐渐心灰意冷。两年后,她怀孕了,却没有母亲应有的欢喜。在给周瘦鹃的信中,她平静地写道:
“想当初家里逼婚,我曾几次三番抵抗,却无济于事。后来我想,姑且寄居此间,守住清白,慢慢再作打算。没想到一年过去,我挺过来了!而你却已另结新欢。这不能怪你,只怪我没向你坦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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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碎如斯,爱已成空。孩子出生后,她离开上海,独自外出谋生。
紫罗兰虽远去,却无处不在。周瘦鹃为自己起了笔名“怀兰”“怀兰室主”,书桌上摆满紫罗兰花,墨水都是紫罗兰色。他出版的文集有《紫罗兰集》《紫兰小谱》,主编的刊物名为《紫罗兰》,自己办的小杂志《紫兰花片》设立了专栏“银屏词”。
“银屏”,就是“吟萍”的别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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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瘦鹃手上一直戴着一枚刻有英文“love”的金戒指,那是周吟萍赠予他的。在《爱的供状》中,他写道:“记得年年长在手,未须钿盒证鸳盟。”
他们的爱无需婚约证明。
所有的悲伤、无望与幽怨,都倾注在他的小说里。他笔下的故事无一例外都围绕“情”字,控诉封建家庭的专制和包办婚姻,结局多是凄凉落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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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心人写出伤心语,他的文字凄美哀婉。诗人陈小蝶评价他“哀艳不可卒读”,并赠诗一首:
“弥天弥地只情字,如此钟情世所稀。我怪周郎一支笔,如何只会写相思。”
如啼血杜鹃,周瘦鹃一生书写着相思,无论小说、散文还是诗词,“十之七八均为彼一人(吟萍)而作”。
他的“哀情小说”自成一派,也因此成为“新鸳鸯蝴蝶派”早期代表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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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流逝,情感却愈发深沉。1931年,周瘦鹃定居苏州,购置一处带花园的宅院,命名为“紫兰小筑”。书房名为“紫罗兰庵”,园内一处叠石为“紫兰台”。
紫罗兰成了周吟萍的象征。每当花开,他便痴痴坐于花前,任那倩影浮现在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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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诗中回忆往昔:“楼头依约见仙姿,一味相思一味痴。记得连天风雨里,为伊引领立多时。”
抗战爆发后,紫罗兰伴他左右,周瘦鹃潜心翻译与创作爱国小说,振奋民心。
1946年,妻子病逝。彼时,周吟萍亦守寡多年,他原以为还能重续旧缘,谁料遭她断然拒绝,理由是:“年华迟暮,不欲重堕绮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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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宁愿将他的记忆定格在初见时的美好青春,不愿看两位老人在暮年相对,破坏了往昔的诗意。
虽然身处天涯,两人心仍近咫尺。周瘦鹃继续书写相思诗篇:
“金环贻我千般意,红豆赠君万种情。莫惜华年随逝水,今生未卜卜来生。”
他一边写作翻译,一边精心经营“紫兰小筑”,爱莲堂、仰止轩等景致各具特色。他还为周吟萍建造了梅屋,因为她钟爱梅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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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心插柳柳成荫”,周瘦鹃意外成为著名园艺家和盆景艺术大师。
新中国成立后,“紫兰小筑”对外开放,周恩来夫妇、朱德夫妇曾莅临参观,园内欢声笑语,宾客盈门。
每一个寂静的清晨,那一丛丛紫罗兰仿佛化作周吟萍的影子,静静守护着这片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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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瘦鹃曾言:“我与紫罗兰,不用讳言,自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,四十余年难以忘怀。”
紫罗兰贯穿了他的一生,他创作的一百首《记得词》,都是这段刻骨恋情的心血结晶。
晚年,周瘦鹃常戴墨镜,掩藏所有的悲欢。他的紫罗兰园,花木繁盛,盆景淡雅,成了他最后的精神寄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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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一场浩劫突如其来。周瘦鹃这只“老蝴蝶”被指控“腐蚀革命斗志”。一天,一群不速之客闯入“紫兰小筑”。
房屋被贴封条,盆景遭受践踏,那些破碎的植物似乎在哭泣呻吟,声声刺痛着他的耳膜,昼夜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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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生低首紫罗兰”,然而他的紫罗兰已被蹂躏成废墟,园子惨不忍睹,他的心在滴血,灵魂在颤抖。
无力回天,绝望中,他选择投身那口幽深的古井。
73岁,周瘦鹃离开了人世。唯有那紫罗兰,在他的文字里永远绽放,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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